第18章:第18章:意外之惊_如何引导害炬各种向声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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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可能会问:让狗狗觉得自己就是头领有什么错呢?降低狗狗的地位,我们不正是在剥夺狗狗们的自尊和自信吗?作为人类,我们知道自尊是一种非常重要、能给人以自信的力量。但事实却是,狗狗是专门为适应人类的需求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狗狗对不断进化的等级制度的信仰是绝对的。如果它认为自己是头领,那它也相信自己比种群中的附属成员懂得多。它的逻辑十分简单,如果低级别的成员懂得比它多,那这个成员就应该是头领。只要狗狗确信它拥有头领的地位,就会在面临危险状况时挺身而出充当决策者。而实际上,允许狗狗这样做是极其危险的;处在这样一个并不熟悉的环境中,狗狗会形成自己的规则,但这规则与现实却有很大差距。

    这种情况再次与小孩形成鲜明的对比。无论多聪明的孩子,无论他(她)有多么自信,又有哪位家长会允许一个只有5岁的孩子开车出去或是在市中心购物呢?当然不会。一个孩子根本不具备应付各种情况的能力。当然,小孩子与狗狗之间的区别就是小孩子总会长大。而狗狗,对于人类来说永远是个小狗仔,根本不能让它们承担什么责任。

    使狗狗相信自己是头领的危险程度绝不亚于把狗狗扔到一个它能够看到、听到却完全不了解的环境中,狗狗会把这些情况视为对其种群成员的潜在威胁。见过狗狗狂追汽车或听到雷声焦躁不安的人就能完全理解,其实,狗狗是把这些当成威胁。

    我曾处理过很多此类案例。这些狗狗表现出的症状范围极广,从听到汽车路过时的声响变得狂怒,到听到电闪雷鸣或烟花燃放的声音发出低吼或狂吠。无论哪种情况都会导致狗狗巨大的焦虑。我相信,很多人见过这样的事故——狗狗一听到汽车回火的声音就向公路跑去并最终被撞倒。每个案例中都有一个根源:狗狗不具备承担责任的能力。更糟糕的是,狗狗也能感觉到自己束手无策,它对此作出的反应相当简单——恐慌。

    所以,我很害怕每年1月5日的到来,这一天是英国的篝火夜,也是一年中最喧闹的一晚。我家毗邻-处展会场地,每年总会在此组织一场大型烟花表演。这么多年来,我家成为了那些因此受到惊吓的狗狗的避难所。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个烟花之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我。一个过路人发现一只小狗坐在我家门外的公路中央,满脸惊恐地一直瘫坐在那里。由于狗狗身上没有主人的信息,敲门人误以为它是我的狗。当我看到一个大男人试图用一块饼干哄一只狗时,我忍不住笑了。世界上没有什么食物可以帮助这个小可怜从周围可怕的噪声中解脱出来。我小心翼翼地把狗狗从公路上引下来并把它带回家。后来我才知道它叫索菲。由于受到惊吓,它在我的厨房里呆坐了好几个小时。我不去打扰它,任由它坐着,并把食物和水给它放好。三天后它的主人把它接了回去。

    第二年,几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当时是一只黑白花的博德牧羊犬,很明显,它是在烟花燃放过程中从主人身边逃跑的。为了让它高度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我把它放在车里,车的引擎一直开着,车内的收音机也以高分贝开着,直到整个烟花表演结束。幸运的是,当它的主人在深夜找到它时,它已经平静下来了。

    不只是别人的狗遭受过此类精神折磨。这些烟火表演也曾吓到了我的小比格犬吉姆。记得第一次事发突然,我只是坐在角落怀抱着这个浑身打颤的小可怜。还有一年,我把它和其他狗狗放在车里,开车带着它们到林肯郡的乡间,远离烟火表演。现在意识到,我当时的反应与孩子们在晚上被雷鸣声吓醒时如出一辙。在这种状况下,多数人的本能反应就是要让所爱的人待在身边——抚慰他们。我还会下意识地想到《音乐之声》中的那个画面,朱莉·安德鲁斯把冯·特拉普家的孩子们聚拢在她的周围并开始唱歌。我甚至告诉过孩子们打雷是天使们正在打板球呢。

    当训练方法不断取得进展后,我才意识到一直在重复做的这些行为对狗狗们犯下了多么可怕的错误。我认同狗狗对噪声的反应,但我做的事情却应完全相反,应该尽量去忽视这种状况,向狗狗们表明根本不必在意这些。在我理解了狗狗对于领导地位的绝对信任时,一切就可以理出头绪了。如果狗狗认定其主人就是头领,它绝对相信头领比它知道得多:如果不是这样,他(她)们也不会是领袖。我终于认识到在这样的时刻,需要做的就是对整个烟花燃放过程表现出毫不在意甚至是蔑视,保持冷静并对噪声采取漠视、不理睬的态度。此时我又想起吉卜林的话,领导者必须在其他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保持头脑冷静。我明白,如果一只狗狗信任它的主人,那么,主人对噪声采取不理不睬、毫不在意的态度时,它也会照主人的样子做。

    类似的问题:狗狗受到汽车噪音的惊吓时,这条准则也得以证实。以我的经验,汽车引擎在离狗狗只有几英尺时发出的轰鸣声是狗狗所面临的最恐怖和最焦躁不安的事情之一。有些主人,尽可能不让狗狗接近有可能发生交通事故的任何地方。但这对于那些身处高楼林立的大城市的狗狗和主人们来说,不啻于一种监禁生活。

    这之后不久,我的想法派上用场了。一位上了年纪的绅士向我求助,他的狗狗明蒂在散步时一直麻烦不断。明蒂是一只非常漂亮的博德牧羊犬,甚至替代了老先生在海外工作的儿子的地位。每天的午餐及晚间,老先生都会去探望住在附近疗养院的妻子。可问题是每次他的探访都会被同样的事情打断:明蒂只要看见或听见有汽车呼啸而过都会惊恐万状。回家时他们要沿着一条交通极为繁忙的公路走。狗主人不止一次在出门后又被迫返回家,他被这种状况弄得越来越心烦意乱了。

    我在老先生的家中开始治疗,首先从“阿米齐”四要素开始,这个工作要尽可能地在家中进行。有两个原因。第一,狗狗其实更愿意待在家里,一旦你解除了它的武装,它就变成另外一只狗。即便是最满足、最自信的狗狗,走到外面也会惊恐不安的。第二,主人会看到你做的每一件事。当然,主人在家里也更为放松,整个工作也就能更为顺利地进行了。

    这个案例中,狗主人很好地掌握了建立关系模式的要领。明蒂的主要问题是外出散步。我所设计的方法很简单。当明蒂走在公路上时,我希望它能给予积极的配合。因此,我用了大约一个小时与明蒂建立起“我是头,你是我手下”的上下级关系,然后,牵着狗链带它出去。

    公路上还是那样繁忙。明蒂开始对车子有所反应时,我说:“明蒂,过来,别怕。”同时给了它一小片奶酪。之后,每次有车辆经过时,我都会重复刚才的动作。如果明蒂没有走过来而只是不停地冲着车辆狂吠,我就不去理它:我不会对我不认同的行为作出积极的回应。但如果明蒂走了过来,我就用奶酪和柔声表扬来奖励它。沿着公路散步的过程中,我们一直这样做。那可真是一条繁忙的公路,还没走多远呢,明蒂已经不再那么紧张,听到汽车疾驶而过的声音,它也只是看着我。当第12辆车经过时,我甚至可以省掉食物奖励了。这趟外出只花了15分钟而已。我把明蒂交还给老先生,他快步朝疗养院奔去,要和妻子分享这个喜讯。

    还有些案例,不是汽车发动的声音也能把狗狗弄疯,比如邦尼的例子。邦尼是一只黑色-黄褐色花纹的威尔士矮脚狗和边境巡回猎犬的混血种,它和主人一家住在林肯郡的里弗斯比。哪怕电话铃响,邦尼都会变得极为狂躁。这是个十分常见的案例,邦尼的主人帕特为此给我打求助电话。邦尼表现出了很多神经质的症状:使劲拉扯狗链,向上蹿,吠叫。和帕特沟通后,我明白邦尼的实质问题就是对电话的过度反应。帕特告诉我,只要家里的电话铃一响,邦尼就会变得狂乱不安,大口喘着粗气,冲来冲去地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表现得最极端的时候,它甚至会有一种奇怪的行为:不停地舔地毯直到铃声停下来。这种情况要一直持续15分钟。

    听到这些,我觉得十分有趣。登门拜访帕特家,我和邦尼呆在一个房间时,用手机给帕特家的座机打电话,以试探邦尼的反应。果然,邦尼又表演了一次“旋冲”动作。这次试探让我同时了解了主人和狗狗。我看到帕特立刻斥责她的狗,高声喊着“停下”。和帕特谈话时我得知,只要家里的电话铃一响,她也会习惯性地冲过去。她这样我倒不惊讶,只是这会使问题更加严重。

    邦尼的焦躁不安缘于它一直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家庭的头领,而电话铃声则代表了一种未知的威胁。邦尼没有能力消除或应对这个使它陷入盲目慌乱之中的危险。而帕特的亢奋反应只会增加邦尼的紧张感。邦尼舔地毯的行为正是它对自己无助情绪的强迫性表演。我的首要任务是使邦尼从当前的状况中解脱出来,让它明白电话铃声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从我到帕特家的那一刻起,就一如既往地发出了我是头领的信号。看到邦尼臣服的眼神后,我给它套上狗链,和它一起平静地坐着,然后用我的手机拨帕特的号码。当座机铃声响起时,我保持完全放松的状态,铃声响了几次,我仍然没有做任何反应。邦尼开始时很紧张,但很快意识到情况发生改变了。为鼓励它保持平静,我奖励了它一小片奶酪,表扬它对当前状况的冷静行为。这样有助于它以后在听到电话铃声时可以做出一个积极的反应。

    邦尼表现很好,它在我身边坐着,有时会很兴奋但仍处于可控之中。第2个小时里,我每隔大约15分钟就重复一遍刚才的过程。当电话铃第4次响起时,邦尼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早先狂乱、焦躁的行为已经消失了,同时也没有再去不停地舔地毯。从此,它对电话的态度回归正常了。

    正是我自己的3只狗狗给了我特别的启示。我的德国牧羊犬莎蒂(萨莎的女儿);茉莉,一只小斯伯林格斯班尼犬和它的同父异母兄弟斯派克·米利根分别只有7个月和5个月大。当它们第一次迎来篝火夜时,我已经做好充分准备,确保狗狗们不被吓到。我把它们留在屋里,并在厨房放了一台小电视,这样它们可以边吃边休息。我认为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可以在烟花燃放过程中有效地分散狗狗的注意力。

    当时我正忙着做其他事情,出门到花园看烟花的时候竟然忘了关门。到我想起来时,3只狗狗都已经在我身后又蹦又跳了。它们出现的时机可真巧。几乎是同时,晚会的第一枚烟花弹尖叫着升空,我们的头顶上空立刻五彩缤纷了。

    我没有时间来欣赏这些美景,当烟花炸开的那一刻,斯派克显得尤其恐慌,它扑到地上,紧紧依偎在我的脚下。与此同时,另外两只狗狗呆在原地贴地蹲着,睁大着双眼寻求着我的引导。当然我已经有足够经验告诉自己,应果断做出反应。于是我只是笑笑地说:“真是个大家伙,对吗?”语气十分平淡,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这些动作足以令狗狗们放松下来。之后,它们三个陆续从我身边走开。后半个小时狗狗们继续看剩下的电视节目。到了第二年,烟花表演又开始时,它们拼命地抓挠着屋门想挤出来。我想那一定是那一年中它们最快乐的一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