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8章:你是怎.么做到的,女士
随着训练体系不断完善,我越来越坚信,人与狗之间会形成一种独特的关系。每当我在报纸或科技期刊上的报道证明了这一点,就更加确信我现在使用的沟通方法在某种程度上是连接我们和过去的纽带。随着帮助狗狗的种类和问题的不断增多,我所采用的方法也越来越多地体现了本书的一些观点。人们把我视为专家,而我的回答总是:狗狗才是专家,我只是那个学会倾听并乐意和别人分享我所听到的人。
我这样做了,也希望更多的人能够学会训练狗狗,并与它们和谐地生活下去。在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我提供的帮助不够的情况。最后,还要靠每位主人把这些原则自行实践。如果(幸运的是,还不算多)狗主人无法抓住要点,恶果就要由他们的狗狗来尝了。
我曾多次被邀请介入一些狗狗面临被处死的案例,例如一只叫做迪伦的秋田丝毛犬。
迪伦的主人叫海伦,是个售货员。她周游全国时也会带着迪伦,它就像个伙伴外加保护者。考虑到这种秋田丝毛犬的惊人能量,迪伦扮演保护者的角色得心应手,所以它的保护意识太强了。
一天,海伦把车停在超市的停车场,正把买的东西放进汽车后备箱时遇到了一位熟人。车门开了,当迪伦看到那位女士向海伦伸手时,它蹿了上去。这位女士的伤势相当严重,她不得不住院治疗并缝了好几针。由于迪伦的攻击行为非常恶劣,警方开始介入,迪伦和海伦受到《危险犬只管理条例》的处罚。法官将决定迪伦是否会被处死。
海伦通过她的法律顾问找到了我,她这样做有两个原因。第一,她想挽救迪伦。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迪伦这样做的原因。这两个原因有内在联系。如果她能发现问题所在,也许法官会从轻发落。
海伦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时,从话简中就能听出她激动的心情。“我不明白它为什么要那么做,”海伦不停地说着,“它太可爱了。”海伦一直没有注意到迪伦表现出来的其他症状。我问海伦,她在家时迪伦是不是总跟着她;当有客人来访时它是不是有点烦躁并总想保护她。海伦对这些问题的回答都是“是”。
我告诉海伦她必须坚持运用我的方法训练。无法保持连续性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这在我以前咨询过的另一只秋田丝毛犬身上已经得到证实。那只狗狗的主人不听我的建议,没有坚持使用我的“信号”,所以问题没有得到改进。当它第二次咬人后,没有经过法庭宣判,就直接被处死了。它的主人也非常伤心。
在法庭做出决定迪伦生死的裁决之前,海伦有两个多月的时间。法庭做出裁决之前,我要向法庭递交对迪伦及其行为的评估报告。这段时间,迪伦的命运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迪伦绝对是把自己当作头领看的。和往常一样,我须从整体开始,通过“阿米奇”关系模式的全部训练科目,把它从头领角色中解脱出来。可是这次,我必须严密关注任何可察觉到的危险,这也是攻击行为发生的时刻。只有教会迪伦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行动,我才有希望帮助它。
不难理解迪伦的保护欲望为何会如此强烈。在屋子里它与海伦几乎形影不离。它的地位通过海伦允许它冲到门口,跑在前面,不论何时都可以抱住海伦而得到巩固。当海伦开始使用“阿米奇”法则时,迪伦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海伦是决策者和保护者,而它的.工作将不再是照顾整个种群。
开庭前一周左右,我完成了我的报告,我不相信迪伦还会对谁有威胁。我对法官这样写道:迪伦的主人意识到是她一直在向迪伦传递错误的信号,现在她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不会再让狗狗处于那种“对抗”的局面。地方治安官有权忽略这些。但我的看法是,迪伦的行为已经得到了纠正。
对于狗狗,我总有一种保护的欲望,有时候是太过强烈了,甚至会为迪伦和海伦的进展思考到失眠。召开听证会的那天早晨,海伦从法庭给我打来电话,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在泪水决堤之前,她只说了一句:“它没事了。”
地方法官花了10分钟的时间来审理这个案子,然后判迪伦受控制令。就是说,它又可以和海伦在一起了。因为它没有再攻击其他人,他们俩可以继续生活在一起。我已经介入了5个类似的案件,可以很欣慰地说,我帮助了每一只“涉案狗狗”。
朋友们总是把我看成是乐天派,说我总是能很快找到别人的优点,从积极的一面看待所有经历,并从中吸取教训。我不否认——-确实,我更愿意将生活看成是半满的水杯而不是半空的。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1998年的一天,我的训练方法在一个十分戏剧性的情况下产生了效果,而我却是最后一个看到积极一面的人。
那是夏天一个怡人的晚上,我带着狗狗们去林肯郡郊外的风景区散步。我把狗狗们放在车里,开到一条步行小道边,小道的旁边有一条涓涓小溪。走在路上,我想:多么美妙的晚上啊,太阳低垂在西边,光芒四射;鸟儿在唱歌,和风扑面而来。狗狗们也很享受,它们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不时地跳进小溪。此时此刻,生活也好像变得完美了。
走着,走着,却不小心撞上了噩梦。和往常一样,狗狗们跑在我前面。不一会儿,它们跑过小路的一个拐弯,消失在我的视野中,然后我就听到了尖叫声。当我循声跑去时,差点踩在莫利身上,莫利是其中一只猎猫,它跑在我前面,发疯般地叫着哼着。我向前望去,其他的狗狗也在愤怒地吠叫着。我几乎立刻就意识到:出事了。前面是一排蜂房,狗狗们受到了一群蜜蜂的攻击。
接下来的几秒内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慢镜头。当我尽可能集中精力时,发现我也受到了攻击,那是我一生中最恐怖的时刻。蜜蜂群裹着扑到我的脸上,前面的情况根本看不见,满耳都是蜜蜂的嗡嗡声,狗狗们在我周围愤怒地尖声吠叫着。
我终于反应过来,全力向汽车跑过去。我的车停在600码以外,这可真是生死600码啊!我挥动着自己的胳膊,可是收效甚微。说实话,那时我根本没有察觉到蜜蜂暴风雨般地在我的头、颈、手叮咬。我只是奋力前行不时地打滚。这600码从来没有那么遥远过。
我终于摸到了车前。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几乎无法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我先打开后门,招呼狗狗们进去,然后我跳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打开窗户和天窗赶跑蜜蜂,狗狗们一溜烟都上了车。我狠命地踩着油门,绝尘而去。让我吃惊的是,蜜蜂沿着狭窄的小径足足追了1英里,直到上了大路我们才甩开了这群“疯子”。
回到家,我把狗狗们带进屋,查看它们的伤势。巴米的伤势最轻,可能是因为它的腿最短。莫利和斯派克·米利根这两只猎猫的伤只有几处,大大的、毛茸茸的耳朵护住了它们的脸,可它们的嘴唇伤得很厉害。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两只最大、最强壮的狗狗——牧羊犬的伤势却重得多。
伤得最重的是切瑟,它是塞迪6个月大的儿子。它的右眼已经睁不开了。肿起来的眼皮红得发亮。我给兽医打了电话,他让我立刻带切瑟去医院。其他的狗狗虽然受到惊吓但还都安全,我放心地把它们留在家里,带着重伤员去了医院。
一个我熟识的兽医接待了我们,他叫西蒙。他给切瑟做了检查并给它打了一针抗组胺剂,又检查了多个叮咬处。治疗结束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肾上腺素开始降了下来,然后才感觉头上的叮伤火辣辣地疼,脖子上、手上的叮伤也不少-—-我那时的样子一定很可怕。我的感觉很不好,这是我最为糟糕的一次经历。看着狗狗们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想我绝不会再去那个地方了。直到西蒙问我,我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西蒙和我以及狗狗们很熟,他要我解释发生了什么。我简要说了一下经过,他被吓坏了。“你花了多长时间找齐了所有的狗狗并把它们召集在一起?”他问道。我说:“我觉得它们至少散在方圆几英里内。”这时,我感觉被拉进了混乱和疼痛的迷雾中,狗狗们挤在我的身边。我想当然地认为我打开车门时它们应该和我在一起。它们确实做到了。
在驱车回家的路上,我突然有所领悟。尽管它们跑得比我快,却可以向任意方向逃避,但它们绝不会,只选择和我在一起。狗狗们相信,我有能力带它们脱离困境。在危急时刻它们的行为证实了我的方法。那天晚上回到家后正值晚餐时间,我坐在地板上给了所有的狗狗额外的抚摸。然后在地上坐着,微笑着,眼泪却慢慢地流了下来。
1998年秋天,BBC亨伯赛郡地方电台邀请我做他们的记者。我经常作为嘉宾参加地方电台的谈话节目,解答听众们关于狗狗以及它们不良行为的问题。编辑们好像对效果挺满意,他们邀请我多做些工作。第一件是每天给克拉夫特电台写日记,反馈很好;结果又有了第二件工作。我得承认,当大家问我是否愿意和蒙提·罗伯茨(而不是别人)做一个深度访谈时,我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蒙提根据自己的经历写成的书《倾听马说话的人》大获成功,他成了世界名人。由罗伯特·雷德福主演的《马语者》大热更增加了蒙提那独特的、人性化的训练方法的魅力。有消息说蒙提已经返回英国,准备在马科特雷森镇附近举办一次现场表演。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蒙提,当时他和大约20匹马在一起。此后,每次看到他,我对他所做的工作而产生的敬意就加深一层;每见他一次,我就更加确信他也能和其他种类动物交流。作为记者,我是个门外汉,所以一见到蒙提,我就很兴奋;可如果是采访,好像又有点摸不到头绪,兴奋和惶恐相互交织,我来到了马克特雷森。
这次,我和蒙提常驻英格兰的助手凯利·马克斯会面并进行了交谈。凯利以前是个职业骑手,现在是蒙提最信任的助手之一。当她告诉我她对我和我的工作早有耳闻时,我简直受宠若惊。随后她转过身对蒙提说“嘿,这就是简·费奈尔”时我完全蒙了。蒙提非常和蔼,并不像多年前见到他的样子。他走过来,微笑着。我对他说:“从你那得到的知识改变了我训练狗狗的方法。”“你是怎么做到的,女士?”我回答他说:“我倾听它们。”他笑了。
开始采访前,我们简单聊了聊。那天他还要接受另外几个采访,这只是其中之一。令我欣喜的是,蒙提请我稍后他为节目挑选马匹时和他在一起,我接妥了。那天下午晚些时候,蒙提问我是否计划回来看晚上的表演,我说当然。他要我到后通知他,“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干点什么。”我们分手时他这样说道。
其实对他我没什么可说的。确保采访质量;及时赶回家,照顾狗狗们。再返回去参加晚上的活动,这些就够我忙的了。我一到马克特雷森,就看到了凯利,然后才意识到:与我有关的什么事要发生了。此时,观众席已经坐满。蒙提的强大号召力使得100O张票几周前就卖完了。凯利要我和她一起站到场地中央,在蒙提的圈子旁边。必须承认的是,我想找最不显眼的位置,可那时,依然很不自在。
蒙提开始他一如既往的精彩表演。表演持续了两个小时。他先给一匹从未被骑过的马上了鞍子,然后又给一匹喜欢踢人的马套上了笼头。直到表演的下半场,我才知道凯利和蒙提想干什么。蒙提走过来,凯利拉着我走进了那著名的圆圈。我犹豫了一会儿,蒙提向我咧嘴笑着、招手,好像我是一匹不服管的野马,而他正准备调教我。在此之前,凯利已经把我介绍给了观众。
凯利简单讲了几句。她说蒙提的训练方法给了很多驯马者以启示。从他把自己的方法与大家分享以来,他的工作成果不断带给大家惊喜。凯利说最让她和蒙提吃惊的还是听到有一位英国妇女驯犬所取得的成就。那一刻,我的脸涨得自己都知道有多红了。在我恢复意识之前,凯利已经快讲完了,她告诉观众我将向大家解释我的工作并递给我一把麦克风。开始时,我的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我尽可能镇定下来,告诉观众蒙提如何改变了我的生活;从马儿身上观察到的,也能在狗狗身上看到。
这简直就是一个突然“袭击”,同时也出乎意料。我把麦克风还给凯利时,听到观众席中响起了欢呼声。我转过身,发现这居然是蒙提带动起来的。过去的9年,我就是受蒙提的精神所鼓舞。他相信人与动物能够和谐相处,他支持我做的每一件事。现在他能认同——并如此推崇———我的工作。这是我人生中最自豪的时刻——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把人生中最好的25年时光都奉献给了如何与狗狗交流的研究中,并最终能将其整理成书呈现给广大读者。这真是一个漫长有时甚至是痛苦的经历。如果没有那些非常特别的人们的帮助和支持,我是无法完成这项工作的。最终完成这部书所带来的真正快乐使我要在此对每一个人献上我由衷的谢意。
首先,我要把赞美献给这个星球上一个饱受伤害的物种——狼。这种卓越的动物教会了我很多。它们不仅为后来的狗类的行为做出了榜样,其中很多杰出行为也是我们人类所缺少的。这看上去很是自相矛盾。我们人类已经几乎将狼消灭干净了,但却又把它们的后代——狗当作是我们的心肝宝贝。我要在此感谢狗狗们,我和它们一起分享我的生活,也同时学到了很多知识。
而对于我的亲朋好友们,我首先要感谢那些通过BBC亨伯赛德郡电台最先对我的方法表示出兴趣的人们。我要感谢莫林·斯尼、布莱尔·雅各布斯、朱迪·莫顿、保罗·提格。他们每个人都给予了我极大的鼓励与帮助。我的工作使我得以出现在电视台的《今晚》节目中。我要感谢节目团队中的每一个成员,尤其要感谢查丽·弗林,她的职业精神使我们建立起了令我十分珍视的友谊。在本书出版之际,我感到非常荣幸的是这本书是由哈伯柯林斯来出版的,而其中瓦尔·哈德森先生的指导及其出众的品味则是无价之宝。此书的编辑工作可着实不轻。我要感谢莫妮卡-查克拉瓦蒂和菲奥娜·麦金托什的无私奉献。
正是我的经纪人玛丽·帕赫诺斯将我介绍给哈伯柯林斯的。玛丽的专业知识和职业精神,在托拉·佛斯特,萨利·赖利以及伦敦的吉伦·爱肯特联合公司其他人员的帮助下,得以充分的发挥。没有玛丽,这本书是不可能出版的。没有她最初的浓厚兴趣、敏锐判断力以及她在我们所经历的那些苦日子中所展现出的幽默乐观的天性,我也绝无可能完成这项工作。
除了玛丽,我还要对三个人表达我的敬意。第一个人是我的搭档格伦·米勒,他以极大的耐心和支持帮助我完成了这本书。但是,没有谁能比得上蒙提·罗伯茨在我人生经历中的重要程度,才华横溢的蒙提改变了我的人生。如果我在十年前未曾遇见他,我想我的工作是不会有任何突破的。自从我们相遇之后,蒙提,和他的德高望重的代理人简·特恩布尔以及蒙提的妻子帕特,他们向我展现出的善意、和蔼可亲是我想都未曾敢想的。在此我对你们深表谢意。
最后,我还必须要向我儿子托尼表达谢意。在我所有的工作经历中,他不仅仅是我的儿子,他还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以及最可信赖的搭档。托尼是第一个使我相信自己能够取得一些成就的人.。“你行的,妈妈。”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我经常通过不断地重复这句话来鼓励自己,它简直成了我的好运符语。就在不久以前,托尼已经成为了我的同事,将我的方法介绍给更多的读者,他对此书的写作给予的指导和建议都是无价之宝。我无法想像没有他的生活会是怎样。谨将此书献给他。